定陵：地下宮殿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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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11 青野龍吟
明定陵是明代第十三帝神宗顯皇帝朱翊鈞（年號萬歷）的陵墓。這里還葬有他的兩個皇后（孝端、孝靖）。定陵坐落在大峪山下，位于長陵西南方，建于1584～1590年（萬歷十二年至萬歷十八年）。定陵的主要建筑有祾恩門、祾恩殿、寶城、明樓和地下宮殿等，占地182000平方米，是明十三陵中一座被發(fā)掘了的陵墓。
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定陵被當做“牛鬼蛇神”批斗，萬歷皇帝及兩位皇后的尸骨棺槨被毀。且由于當時人們文物保護意識不強和當時特定的歷史時期（主要指文化大革命和破四舊），使定陵出土的大量絲織品未得到有效保護，迅速風化，因此，定陵的發(fā)掘也被認為是考古史上的一大悲劇。
1956年-1957年中國考古工作者對地下玄宮進行了發(fā)掘，此后有關(guān)部門又對出土文物進行修整，修葺地上古建筑，公元1959年就原址建為定陵博物館。出土時，孝端皇后上蓋緞被，尸體身下鋪一床織金緞被，再往下有四層褥墊，其中一層褥墊上綴著100枚“消災延壽”金錢。皇后頭戴黑紗尖形棕帽，裝飾著金簪，上身穿繡龍方補黃綢夾衣，下身穿黃色纏枝蓮花緞夾褲，足蹬黃緞鞋，腰間系著繡云龍紋長裙。神宗的棺槨內(nèi)塞滿了各種陪葬品，最上層蓋的是織錦被，被下放著袍服和織飾匹料，尸體的下面墊著一條錦被，被下還有9層被褥，其中一件被褥上綴著17枚“吉祥如意”金錢。神宗頭戴烏紗翼善冠，身穿刺繡袞服，腰系玉帶，下身穿黃素綾褲，足蹬紅素緞高繡靴。經(jīng)過仔細清理分類，共發(fā)現(xiàn)各種珍貴金器數(shù)百件，其中以帝、后的金冠最為精美；各種袍料、匹料和服飾用品達600多件，尤以皇帝的緙絲十二章袞服龍袍和皇后的羅地灑線繡百子衣最為珍貴。
神宗頭側(cè)圓盒內(nèi)的一頂金絲翼善冠，全用極細的金絲編織堆壘出二龍戲珠圖案，孔眼細小而均勻，造型生動活潑。如此繁復的制作，外表卻不露絲毫接頭，體現(xiàn)出高超的手工技藝。
皇后鳳冠有三龍兩鳳冠、六龍三鳳冠、九龍九鳳冠、十二龍九鳳冠。其中六龍三鳳冠上六條龍均由金絲編織而成，栩栩如生，三只用翠鳥羽毛粘貼的鳳居下，仿佛要破空而起。龍、鳳口銜珠寶，在由珍珠寶石綴編的牡丹花、如意云、花樹之間穿行。鳳冠后的六扇博鬢左右分開，珠光寶氣，極其奢華，其上共裝飾紅、藍寶石128塊，各種珍珠多達5400余顆。袞服龍袍是皇帝參加祭祀天地、宗廟、社稷等最為隆重的典禮時才穿的服裝。
緙絲十二章袞服的底紋上布滿字圖、壽字圖、蝙蝠和如意祥云，寓意萬壽洪福。前后身和兩袖緙絲制作12個團龍，每個圓形的團龍周圍飾有8種吉祥圖案：法螺、法輪、寶傘、白蓋、蓮花、寶瓶、金魚、盤長。另外繁復的十二章圖樣也全收其上，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宗彝、藻、火、粉米、黼、黻，象征王朝的統(tǒng)治，皇帝的文武兼?zhèn)洹?strong>織造龍袍所使用的緙絲技術(shù)也是非常獨特的，然而這種技術(shù)到今日已是失傳已久。史料記載，明朝初期開國皇帝朱元璋勵精圖治，生活節(jié)儉，嚴禁緙絲制作服飾，因為緙絲工藝復雜，成本高昂，熟練織工一日只能完成一寸，制作一件長衣的緙絲面料需要連續(xù)不斷織造10年之久。自明朝宣德年間開始，緙絲才在皇室奢侈之風作用下重現(xiàn)世間，而神宗皇帝的袞服需要再加上孔雀羽、真金絲線等等工序，可謂絕代奢華。
羅地灑線繡百子衣出于孝靖皇后棺內(nèi)，圖案優(yōu)美，極富感染力，升龍、行龍左右盤繞，龍身四周飾以云水，極其威嚴。在前后襟與衣袖上共繡有100個活潑童子，姿態(tài)各異，或讀書，或出游，或沐浴，不一而足。周圍飾金銀錠、方勝、古錢、犀角等八寶，還有以梅花、荷花、桃花、菊花、山茶等花卉組成的春、夏、秋、冬圖案，蘊含“子孫萬代，多福多壽”的寓意。
定陵地下宮殿出土了各類器物3000多件，其中有金器、銀器、玉器、珠寶、金冠、鳳冠、兗服、冕旒、百子衣等。明定陵的發(fā)現(xiàn)，為明史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其地宮結(jié)構(gòu)堪稱明代皇陵規(guī)制的代表。
陵區(qū)的主要建筑有石橋、碑亭、陵門、裬恩門、裬恩殿、明樓、寶城和地下宮殿等，主體建筑均坐落在一條中軸線上。此外，在陵墓四周還有神廚、神庫、宰牲亭、祠祭屬、神宮監(jiān)等附屬建筑。
地宮是定陵的主要部分，深27米，由前、中、后、左、右5個廳組成，建筑面積1195平方米。其中左、右配殿是相對稱的兩個殿，中間各自有一個用漢白玉壘砌的棺床，兩配殿有甬道與中殿相通。中殿內(nèi)有3個漢白玉石座，并擺放皇帝和皇后的五供和長明燈。后殿是地宮內(nèi)最大的一個殿，殿內(nèi)棺床正中央放置有萬歷皇帝和兩位皇后棺槨。棺槨周圍放置有玉料、梅瓶及裝滿殉葬品的紅漆木箱。出土的隨葬品包括帝后服飾、冊寶、明器、木俑、甲胄、刀、箭、金、銀、玉、瓷器皿以及大量絲織品。
1958年中國政府向世界公開發(fā)布消息：“明十三陵中定陵已打開……明朝第十三位皇帝朱翊鈞和他的兩個皇后尸體腐爛，骨架完好，頭發(fā)軟而有光。尸骨周圍塞滿了無數(shù)的金銀玉器和成百匹的羅紗織錦……”一經(jīng)公布，引發(fā)了海內(nèi)外無數(shù)艷羨的目光和贊嘆之聲。
1966年，“文化大革命”期間，定陵被當做“牛鬼蛇神”批斗，萬歷皇帝及兩位皇后的尸骨被焚。3口由上等金絲楠木制成的巨大紅漆棺槨，本身質(zhì)地堅固，雖然歷經(jīng)幾百年，仍然完好無損，但也被扔至寶城之外的山溝中。